前几天看了部纪录片——《金属精神》,这片子讲的是Anvil乐队高举自己的摇滚旗帜三十年不动摇。当然这不是故事关键,关键是这帮哥们三十年都没红!当然Anvil的歌确实渣的可以,不红实在算不上意外。
铁砧一出道就站在他们音乐事业的最巅峰,奠定了那个时代摇滚风格的基调。并且和Bon Jovi、WhiteSnake、Scorpions……一起同台演出。然后目送这些乐队成为一个又一个传奇,可以一掷千金,可以后宫三千。而他们依旧是落魄的枫叶国民工:给儿童餐饮店送外卖的快递小哥、路边举着牌子刮大白的装修工……
他们最美好的记忆永远定格在了1984年在日本的Super Rock音乐节——穿着SM束缚装,拿着自慰棒弹吉他,吼着Metal on Metal……1989年在回忆、1999年在回忆、2009年还在回忆,还好那场演出有录像资料,不至于像包法利夫人回忆那场舞会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越来越模糊。
不过这帮老炮从未沉溺于回忆不可自拔,这三十年来还一直在发专辑寻求第二春。只是他们的歌迷越来越长尾化,有的歌迷已经看了他们2、300场演出,这是说好听。说不好听的,那些歌迷估计是他家隔壁受气的王二,天天被迫听着破铜碎铁的噪音。显而易见的是他们的歌迷受众圈子越来越小, 唱片卖得越来越少——他们已经过气!
如果故事仅是这样,也不会让我这种超冷血的金属狗眼泪鼻涕一把。这是纪录片,剧情不会如编剧规划般的曲折:猜得中开头——三十年不红;猜得中过程——这帮老炮继续追求自己的摇滚梦,开始巡演、开始第十三张唱片的准备;也猜得中结尾——一切还是白忙活,依旧不红。但就是这么简单的剧情触及到我内心最深处的震撼,这种感动没有一点点的拐弯抹角,直接的一丝不挂。
老大
Anvil的Lips是主唱加吉他,也是这个乐队的队长。别看他在台上,拿自慰棒弹吉他、唱叛逆不羁的歌词、满嘴FUCK不离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从他年轻参加访谈节目的态度和现在纪录片对其生活中的记录,很明显的看出Lips是个纯朴“老好人”。无时无刻嘴角不带着微笑,笑得如此无邪,眼神纯净的一望见底,看不出一点“老大”的气场。
但就是这样一个纯良绅士的人,在布拉格的演出中因为酒吧老板不支付事前商量的1500欧元,而和老板大打出手,说出:“我在那里卖屁股,你却不给我钱!”这种听起来绝望的话,最后也只是讨到可怜的100欧元。这点钱在我看来完全是种侮辱,但Lips接受了。这也更说明Lips是个温和的好脾气 ,那些激动的行为完全是因为逼上梁山,为了团队豁出去而为之。这件小事让我想起了老罗去年在优酷吊打“刘翔”,倒不是说老罗像Lips一样温文尔雅、贤良淑德,只是这两人的举动都让我这个局外人觉得作为他们团队一员倍有安全感,老大能在团队最需要的时刻冲在最前面护犊子,在这个团队会有多大的幸福感。
另外,Lips还替整个乐队坚守着三十年的摇滚明星梦。他清楚自己肩负的责任,只要任何看到一点希望就拼命抓住。为了快速凑钱去找金牌制作人做新专辑,愿意违背意愿去干狗屁不同的电话销售、愿意冒无家可归的风险抵押自己唯一的房产……好在Lips的姐姐为他支付了制作专辑的一万多英镑,这才没致Lips为了录制那张傻逼专辑而卖房破产。
这就是老大,永远冲在一线,让团队每位成员也对他充满希望,对所做的事情充满希望。尽管这会让老大过得很艰辛不堪,但是那又如何 ,这就是老大应该做的。
兄弟
纪录片中Lips与Robb的兄弟之情是最让我动容的,这也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兄弟关系——不爽就干,错就道歉,古惑仔般的义气相对,却彼此有着夫妻般的默契。
在录制专辑的过程中,Lips不满Robb的态度与其吵翻,分分钟说出:“要把Robb赶走,换鼓手的气话。”分分钟又冲进Robb的房间,真诚地向Robb道歉,说出下面字幕截图的话。
如果没有结合剧情,单看这段字幕,绝逼会把这俩当作一对基佬。但是随着剧情看下来,就会明白这样纯粹真挚的兄弟友谊是多么难得,充满了男人的血性与温柔,没有一点矫揉造作。
多少兄弟就是因为TMD没必要的客套、没及时宣泄爆发的愤怒、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抱歉而疏远了关系,从而成为路人。
“你TMD是我的兄弟,我还能在谁的肩膀上哭或骂他是坨屎?还有谁? ”
人一生若得一兄弟如此,无憾已。
梦想
这段一出,明显又是追梦的环节。苟且有多久?远方有多远?梦想多远大?这些是三流民谣歌手最喜欢营造的意向,但我们都难免陷入这种俗套。
家人们早就认清了现实,他们这个岁数早已没有诗和远方,有的只是眼前一地的苟且,尽管如此还是给予一切的支持。渣厂牌、渣宣传、渣制作、还极度厌恶商业化,他们也比谁都清楚为什么自己红不了。但他们就像堂吉柯德般愚昧地坚持自己的路线,而不去迎合外界,去改变自身。
然而就是这种坚持,虽然没让他们收获成功,却让他们收获了另一份上帝的馈赠——如果我们不要总限于矫情的“梦想”小情节,仅仅把它当做一段经历,就像最后Lips所说:
这个世界自有其运转规则,只是他们选择沉浸在摇滚梦中不愿醒来,而家人朋友细心呵护了这个梦。
他们太幸福!
少谈梦想,多言经历。与君共勉。
PS:Anvil片子里录制的那张专辑真特么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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